知青岁月牛年说牛用三只眼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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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牛年大吉》制作:富家柱

牛年说牛

作者:黄大信

今天是年2月3日,农历24节气的第一个节气立春。过去我们以为大年初一开始才算进入牛年,其余不然,立春后出生的宝宝就是牛宝宝了。中国人对牛的评价很高,希望股市牛气冲天,有本事的人称为牛人,牛是吃苦耐劳的象征。对牛的负面评价只有“牛鬼蛇神”,因为传说中的阎王身边有两个小鬼:一个牛头,一个马面。经历过“文革”的人都知道,“牛鬼蛇神”是对文革中被“打倒”对象的统称,他们被关的地方叫“牛棚”。

中国的江南河网密布,被誉为鱼米之乡。我的学生时代到水乡度假,到郊县“学农”,经常可以看到农民驾驭水牛犁地的场景。

水牛一般都是灰黑色,长长的牛角朝后生长,牛角根部呈扁圆形,夏天喜欢泡在河塘里避暑。

后来我青年时代到东北下乡,见到的都是黄牛。黄牛有黄、白、红、黑及各种杂色,是区别于水牛的旱地耕牛品种。它的体型不及水牛长,牛角相对小,朝前生长,角根部呈圆形,脖子上的皮褶较水牛要大。牛的品种很多,这里不做生物分类学上的比较,只是个人的主观直觉。

我的下乡地是黑龙江省大兴安岭的呼玛县,地处祖国的最北部。呼玛的左边是内蒙古自治区,右边与俄罗斯隔江相望。年中苏边境形势紧张,上面要求沿江的生产队都要在后方的山里建立三线战备基地。我们生产队的三线建在兴隆金矿的余庆上沟,离边境有六七十里地。后面讲到找回牛群的二道盘查离余庆上沟有40多里地。二道盘查名称的由来:在清朝的时候呼玛盛产黄金,官府不准私人携带和运输黄金,因而在水陆道口设立检查站,这个呼玛河的渡口是第二道检查站。50年前二道盘查呼玛河边有一个汽车渡口,可载汽车的渡船没有动力,用一根钢丝绳和滑轮连接呼玛河两岸砬子上的钢丝绳,渡船解开缆绳后,利用河水的流速滑向对岸。这种渡河方式可能是呼玛特有的。

当年我们开荒、建房、打草、打井、打柈子。除了建成一座木刻楞自已住,还矗起了5栋房架。年边境形势不那么紧张了,队里觉得三线距离远,生产的物资拉回来不合算,人员窝工浪费,于是把人员撤回。那里作为夏季牧场,让我和唐君留下来放牛。

这是我们当年建三线的4个小伙伴年在新建成的木刻楞房前合影。双层窗,没有窗户亮子和门亮子,没有地板。因为砖运来不方便,没有火炕火墙砖烟囱。木杆搭的通铺,烧铁炉子取暖,屋顶上竖着铁皮烟筒。屋里挖了一个室内菜窖,点煤油灯,门前打了一口井,已经不错了。在窗和门之间的墙上,曾经前后订过十几张狍皮,风干后垫在我们的褥子底下防潮。

我们生产队有二三十匹马用于拉车,耕地用拖拉机,队里的牛基本上不干活。有三四十头肉牛,初夏怕它们啃食庄稼,要赶到山里放牧,等秋天庄稼收割完毕再赶回来。

我们把一栋房架作为牛圈,每天早晨把牛赶到草甸子里吃草。我们养的3条狗帮着前后轰牛。早晨草上带有露水,我俩穿上高筒雨靴,头顶一块大纱布防备小咬和蚊子的轮番“轰炸”,手持细白桦树枝赶牛。前面牛群身上的粪便在草上擦干净了,我们在牛群后面走,裤腿上满是牛粪味。

白桦林中草高及膝,夏天雨后易长蘑菇。我们怕中毒不去採,老乡说只要上面有虫子就是无毒的。

牛群中有一头小白牛特别不合群,老是喜欢钻树林子,它一带头,就会带走几头牛。有一天起雾了,这群牛钻树林跑了,我俩在周边山里找了两天也没找到。后来生产队在二道盘查带队修路的秦会计认出队里的牛,于是托人捎话给我们。我俩跑了40多里山路到二道盘查才把牛赶回来。

草甸子的周围,山脚下是密密的白桦林。

山里的路其实就是林边平地上四轱辘车压出来的道。兴隆金矿已有百年黄金开采历史,最盛时期每年黄金开采量达4万余两,有3万工人。50年前兴隆金矿开始用采金船机械化淘金,但余庆上沟还是沿用古法淘金。代销店的店长老衣每月一次赶车把收购的金砂送交兴隆金矿局,再把面粉罐头油盐酱醋捎带回来,就走在这样的道上。山里除了熊,没有什么大型肉食动物,

春天的草甸子里时常传来狍子求偶的叫声,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狍子。

树林里经常刮擦我们裤子的荆棘春天开花了,那是达子香(兴安杜鹃)。

达子香有白色和粉色的。

太阳一落山,就会有雾从山谷中升腾起来。群山仿佛一幅山水画,处于飘渺的仙境中。

每天傍晚放牛回来,我们给牛饮水,点上蚊烟驱蚊,时常喂点大粒盐。

碰到下雨天不能放牛,我俩套上四轱辘车打草拉回来喂牛,拉车的是一头黑牤子(公牛)。

夏天野花开满了草甸,由于一年中只有3个多月的生长期,用鲜花怒放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有很多药材可惜我们不认识,有的山坡上长满了黄花菜。后来有个刚来的盲流被安排去三线放牛,到秋天回生产队时已挖了不少黄茋可以卖钱。当年他在山东老家干一天活才挣8分钱,这里对他来说就是天堂了。那些山东盲流二三年后落下脚攒点钱后都到关里家娶来了媳妇。

沼泽湿地涵养水份调节气候,是地球的肺,当年我们只知道那叫塔头甸子。沼泽地里遍布塔头墩子,塔头草下是陈年的枯草,沼泽下是永久冻土层,水是铁锈色的。

山里的小河沟。

清澈见底的呼玛河,夏天的河水也是冰凉的。

莽莽兴安岭,八月秋意浓:白桦叶发黄,柞树别样红;傲雪斗风霜,要数樟子松;人在林边走,牛在油画中。

秋天黄白相间的白桦林。白桦是最能适应环境的树种,森林火灾后最早生长恢复生态的就是白桦。白桦有弹性、木质细腻,是很好的建材。

柞树学名蒙古栎,木质硬。因为不成材,大的柞树很多树心被蛀空,一般用来打柈子当烧柴。废弃的枝桠三年后会结木耳,柞树上常常会生长一种真菌类叫猴头茹。

落叶松又叫“义气松”。木质坚硬抗腐,是理想的建材。一般落叶松林很密,在生长的过程中为了争取阳光,拼命往上长,所以树干直长,甚至可以跟竹竿相毗美,用作撑船的篙杆。

樟子松的树干是虎皮色,针叶四季长青。樟子松的木质软硬适中,易于加工,一般用来做门窗家俱。

牛是反刍动物,有4个胃,我们吃的牛百叶(牛肚)即是牛胃的内层。牛咽下的草先进入其中最大的一个瘤胃进行初步消化,牛休息时会趴着,把胃里的草返回嘴里慢慢咀嚼后再返到第二个胃里,所以我们看到趴着的牛嘴里都在不停地咀嚼,牛脖子上皮耷拉着,是为了反刍的时食道的顺畅。草料经过这样反复处理,被牛充分消化后,牛粪是稀薄的一摊。内蒙的牧区没有烧柴,牧民捡拾晒干的牛粪饼当烧柴。马是直肠子,“马无夜草不肥”,要不停地吃,边吃边拉,难怪马比牛吃得多,但吸收的效率不如牛,所以马粪蛋子一包草。

牛群里有一头黄色的母牛,叫“郭德宝家的奶牛”,郭德宝是俄裔,这牛合作化之前是郭德宝家的。母牛是不能杀的,只要它还能生小牛。如果生下的是公牛,由于一群牛里最后只能保留一头健壮的公牛,其他的公牛长大以后将被淘汰杀掉。这头牛怀着牛犊,但肚子不是特别大。有一天忽然见它费力地吞着牛犊的衣胞,边上新生的小牛犊看到我靠近后,突然站起来跑开了。我只好离远一点,让母牛把湿漉漉的牛犊舔干。动物对环境的适应让人叹服。

冬天,一头黑母牛刚生了小牛犊,我把外屋的地上铺上干草,让小牛睡在草上,每天半夜调好闹钟,把母牛牵进屋里给小牛喂奶。

那年冬天山里只有我一个人留守,牛群被赶回队里了。等大白菜入窖,割完黄豆以后,牛群可以在大田里检吃遗留在地里的庄稼了。

山里冬天爬犁压出的道。

年,生产队的副队长李大爷到内蒙古买了10头牛,每头元。(相比之下,当时队里买了一匹种马花了0元)。这批黄白相间或红白相间的牛有奶牛的血统,高大健硕的体型,明显好于黑龙江本地近亲繁殖近乎退化的肉牛。于是队里让知青来驯化驾驭它们,也可以增加几辆大车搞运输,冬天在山里倒柈子。知青用棍棒驯牛,其中一头红脸牛被打断了一只角,最后有6头牛驯化成功用来拉车。驯化成功的牛会听懂车老板的5个口令:驾(前进)、吁(停止)、月(左行)、我(右行)、绍(后退)。这5个口令在北方对牛马都适用,不知道各地方言如何?

年我回呼玛时没有见到牛和马,农民几乎家家有小四轮拖拉机,不需要养牛马了,养牛马还需要夏天打草供冬季做饲草。随着牛马一同消失的还有马车、爬犁等农耕时代的生产方式。照片上呼玛老摆河的牛群,是专业养殖户的,老摆河过去是生产队每年打草的草场。

作者:黄大信

来源:知青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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