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版水印曾经沧海一

题记:当年的《韩熙载夜宴图》被频频提起,具体到眉毛胡子等细节。工人们追忆那个年代的辉煌,每个人说起时都眼里发光,浑身充满力量。待结束,又显得满足于当下;亦唏嘘,绢本书画作品已经很难再被做出来,但好在,纸本的一直没断了线。

流变

荣宝斋自清康熙十一年(公元年)的松竹斋算起,历经三百余年,风霜磨砺,几度变迁,其中坎坷,非一言可蔽之。作为我国木版水印的重要传承地,荣宝斋的手艺人至今仍坚持用最传统的方式,采用全手工勾(分版)、刻(制版)、印(印刷)等基本工艺程序和刻、剔、掸、描等特殊技巧,以追求复原传统书画的艺术形态、笔墨、神采。

荣宝斋木版水印是传统书画复原技术和雕版套印技术的杰出代表,具有多方面的科学价值与文化价值。年入选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荣宝斋木版水印技艺源于我国古代雕版印刷中的饾版套印技术,早在唐代咸通九年(公元年),有一名叫王阶的人便用中国古代雕版印刷技术印刻《金刚经》扉页插图,现尚流传于世。唐以来书籍多附插图,十六世纪始有彩色套印。

鲁迅先生曾在《木刻纪程》中提到:“中国木刻图画,从唐到明,曾经有过很体面的历史。”我国最早盛行的版画,是唐代黑白阳刻线造型的宗教题材作品,内容涉及供奉佛像、佛经插图等。后唐冯贽《云仙散录》卷五引《僧园逸录》:“玄奘以回锋纸印普贤象,施于四众。每岁五驮无余。”可见佛教题材的版画在唐代初年已大规模刊施。

荣宝斋在这一传统技艺基础上不断加以改进创新,于年设帖套作,延聘刻、印高手,印制了大量精美的诗笺、信笺。民国期间荣宝斋重刊《十竹斋笺谱》,使饾版彩色套印和拱花术获得了延续和发展。

饾版,即根据图像颜色浓淡深浅、阴阳向背,分制形如饾饤的小型印版,这种“由浅到深,由淡到浓”的逐色套印技艺,在分版、套版基础上多色叠印,进而发展成为木版水印的重要成就;拱花,即用带有凹纹的木版置于要印制的宣纸之下,进行压印,使花纹凸显为无色浮雕的拱起图像。

荣宝斋的木版水印技术,溯源而上,是从印制诗笺开始的。清末的诗笺代表了雕版印刷技术的最高水平,但进入20世纪30年代,笺纸的颓败之势日渐显现。年,郑振铎受鲁迅之托,在京城寻找能够印制精美诗笺的地方。在荣宝斋的配合下,这一民族遗产得以留世。通过这次印制,荣宝斋又重新积聚了木版水印的技术力量。

年后,荣宝斋木版水印由原来只能印大不及尺的诗笺、信笺,发展到能印制笔墨淋漓、气势豪放的《奔马图》及《簪花侍女图》、宋代马远的《踏歌图》等大幅艺术作品,标志着雕版印刷术已发展到了巅峰,也说明荣宝斋木版水印技术已真正成熟。

《韩熙载夜宴图》被后世公认为荣宝斋木版水印巅峰之作。被故宫博物院定为“次真品”。从年开始筹划,到年完成,前后长达20年之久,除去“文革”时期的中断,实际用时也达8年之久。而其中,勾描、刻版共套,每幅需印刷余次,共计印刷近30万次,复制仅35幅。

采访中,当年的《韩熙载夜宴图》被频频提起,具体到眉毛胡子等细节。工人们追忆那个年代的辉煌,每个人说起时都眼里发光,浑身充满力量。待结束,又显得满足于当下;亦唏嘘,绢本书画作品已经很难再被做出来,但好在,纸本的一直没断了线。

关于木版水印,琉璃厂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一日,荣宝斋经理侯恺把书画泰斗齐白石老人请到店中,在他面前挂出两幅一样的写意虾图,然后告诉画家其中只有一幅是他的真迹。齐白石打量许久,最后摇头:“这个……我还真看不出来。”这幅就连画家自己都无法辨识的作品,是一幅荣宝斋的木版水印画。

在北京,一拐进琉璃厂西街不宽的街道,百年老字号“荣宝斋”的招牌迎面而来,格外显眼,但荣宝斋木版水印中心的车间则是在这条街不起眼的一道铁门深处。

荣宝斋如今依然秉承着前店后厂的传统。在沿街的门市,人们可以买到木版水印印制出来的信笺以及各种尺幅的国画,也可以看到当年在荣宝斋木版水印史上重要的《韩熙载夜宴图》等作品,而在后面的车间里,有着印刷“活化石”之称的木版水印经过道道工序,依然传递着传统印刷术的馨香。

(图文

赵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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