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南京,胡正言把自己关在十竹斋的花园内,历经10年,与雕版师、印刷工朝夕相处,共同探讨、实验,将雕刻印刷与书画完美结合起来,由此产生的水印木刻使印刷术达到一个巅峰;当李渔将《芥子园画谱》通过这种手法翻刻后,这部中国画学子的“宝典”得以广泛流传。年后,或许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一度风靡一时,并作为国礼赠送的水印木刻,在当下遭遇“冷板凳”。
明崇祯胡正言刻初印本《十竹斋书画谱》墨华
明陈洪绶《窥简》张深之正北西厢插图
“再创造的艺术”的盛誉反而成为当代水印木刻发展的枷锁,复制工艺与创作媒材两种概念的混淆,制约了公众对于这一艺术门类的认知。由此,催生了陈琦与李宜霖携手发起“中国水印木刻青年计划”的发心。6月26日,该计划首展在北京艺术区亚洲艺术中心开幕。具有特殊意义,作为一个让更多人认识当代艺术的窗口,随着展览的推进,对当代水印木刻与该计划的诸多好奇与疑问也一一展开。
01
年12月20日,艺术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陈琦将张水印木刻作品《华枝满天》交由亚洲艺术中心义卖,以极“亲民”价格,在短短几小时便售罄,所得款项交由“中央美术学院教育发展基金会”专款专用于“中国水印木刻青年计划”。原计划在年开幕的首场展览,由于疫情推迟到了年,这一变故却为计划的首次亮相更好地蓄力。年6月26日,“第四代图像与媒介——中国水印木刻青年计划·年度展”在亚洲艺术中心开幕,揭开这场水印木刻10年(-)之约的帷幕。
年,陈琦为作品《华枝满天》签名。
开幕式现场合影
尽管10位参展艺术家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个展、群展、获奖和收藏履历,但是很多人却是第一次进入参加展览。在韩国建筑师郑东贤设计的具有当代园林韵味的展厅内,40余件水印木刻作品分别依据主题和尺幅大小,在展厅内铺陈开来。
中央美术学院党委书记高洪(右)与陈琦
梁业健《退潮》
水印木刻版画图心:60x89.5cm;图纸:65x96cm
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
任教于中国美术学院的张晓锋,其作品分别陈列在圆形展厅与连接圆形展厅的通道内。他的《某日的彩虹》采用了多种技法,除了木版水印,还用上了拓印、拼贴以及绘画等多种手法,共同营造了一个新的空间视效。在他的形容中,创作很像一个技术员在操作一台精密仪器,将理念呈现于纸上,不仅要有丰富的学识,更要有多种技能的配合,而这正是对每位水印木刻艺术家的要求。让人惊奇的是,尽管此前多次到京,但这是张晓锋第一次到艺术区,其他几位参展艺术家也有着同样的经历。这样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细节,似乎映射了当代水印木刻在公众语境中的困境。
张晓锋《某日的彩虹I》
水印木刻版画xcm
中国美术学院绘画艺术学院版画系
对此,从事此项创作30余年的陈琦感触颇深。年进入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读书的陈琦,在“疯了般画了许多很‘现代’的油画”后,他反觉空荡荡的,深思熟虑后,他选择水印版画作为主攻方向。在国油版雕四大传统艺术门类中,木刻版画更像一个工科的学科,不仅考验创作者的创作理念与方法,更对技术有着颇高的要求。对于其难度,陈琦曾有过具体的描述:难度在于在近两米宽喷湿的宣纸上,要将一米多长的细直线套印得分毫不差。
02
在行内有言道“勾三年、刻三年、印三年”,这一要求阻碍了更多人进入到这一门类之中。水印木刻艺术发展离不开优秀的创作者和研究者,目前国内还有许多专业艺术院校版画系没有开设水印版画课程,其主要原因是师资缺乏。而要让水印木刻走出曲高和寡,必然要从源头抓起。学术顾问苏新平表示,这次展览与以往展览不同的地方,首先青年既是艺术家身份,另外来讲他们也是中国美术教育的参与者,这种双重属性使得“中国水印木刻青年计划”可以集中讨论水印木刻创作之外的教学问题。
石磊《朝花不夕拾之十二》
水印木刻版画98x98cm
天津美术学院版画系
庾武锋《迢之奔奔》
水印木刻版画图心:90x60cm;图纸:x67.5cm
苏州大学艺术学院
参展的10位艺术家(程国亮、顾亦鸣、黄洋、连卓奇、梁业健、石磊、王岩、游宇、庾武锋、张晓锋)既是水印木刻艺术的学院派传承人,也是未来水印木刻艺术的学术中坚力量,他们共同呈现了当代水印木刻的青年图景。从艺术家的年龄来看,从年到年,年龄跨度大;从艺术家所在地域来看,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天津美术学院,再到江西、广西、四川、江苏、吉林、云南的院校,每一位艺术家代表了一个省份,地域范围辽阔。
顾亦鸣《临春斜日之一》
水印木刻版画图心:38x25cm;图纸:48.5x37cm
广州美术学院版画系
本次展览的策展人段少锋表示,这里所指的“青年”实际上不再单纯以年龄为界限来描述和限定青年,同时从艺术家创作角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