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呀!一片月饼一片情哪!”这首童谣是不是让你回到小时候?团圆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用花花的模具做月饼,大家把小麦面粉与豆油和在一起做皮,面粉发好后揉成长条,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擀面杖一一擀成圆圆的面饼,把白糖、红糖、芝麻、碎花生等拌在一起做馅,然后把包着馅料的面饼的边缘紧捏在一起,月饼的雏形就出来了。小孩儿们都爱“帮忙”,小心地往月饼模子里放面团,边放边轻轻挤压,等到月饼烘烤后从模子里出来了,那份快乐溢满了我们的双眼,开心的笑声随风飘荡。月饼模具,在孝义俗称月饼脱脱,是月饼成型必不可少的器具,其背后还包涵了丰厚的文化寓意。孝义市李家庄的闫氏工作室,主人是44岁的闫建平。27年来,他带着对传统文化的满腔热爱一刀一凿制作着千姿百态、乐趣横生的月饼模具,并传承至今。近日,记者采访闫建平时听到了如此感慨:“像这样的手艺现如今已经没多少人会了……”以刀为笔以木作画工作台上摆放着30多把大大小小的刻刀,反口、正口、圆口,还有斜凿、扁凿等。“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做脱脱的刻刀总共有上百把,这些都是自己制作的,要根据雕刻图案的大、小、弯、直,自己打造出来。雕刻花纹时用力要恰到好处,刀跟着手转。每一刀都要慎之又慎。”说起手艺,闫建平还是从老一辈人那里传承而来的。“祖祖辈辈就是以雕刻月饼脱脱谋生,到了我这里已经是第五代了,我17岁开始学的雕刻月饼脱脱,学了三年的时间,就基本能用一块木板制作出完整的脱脱了。”一块好饼模在“打月饼”的过程中要经得起敲打和水的考验,所以,对木料的要求比较高,选料的好坏,对饼模的质量起着关键作用,不仅要坚实耐用,还要细腻有韧性。闫建平的饼模全都选择上好的山梨木,“山梨木木纹纤细、板面光滑、便于雕琢且成形后不易走形,可以长期保存。”每次选料,闫建平都要亲自去山东,选择2百年以上树龄,直径40公分以上的上好山梨木,存放两三年让其干燥,切割成小块后继续阴干半个月,才可以进行制作。现在也选用人们喜爱的可以用来当做工艺品摆放的非洲红花梨木。别看这小小一块传统模具,制作起来却并不简单,木料选好之后,要锯成大约4厘米厚的坯料,根据计划好的月饼造型,刻出初步轮廓,即俗称的“开方”;接着是“打边牙”,在饼模四周刻制出排列整齐的花纹,这道工序不仅可以增强月饼的装饰性,而且便于月饼顺利脱离饼模;最后一道是最关键且最繁琐的,那就是月饼模的正面图案,从立意的体现,到刻制工艺水平的展现等,精雕细琢,决不能有丝毫疏忽。闫建平没有绘画基础,如今炉火纯青的技艺全靠这么多年的积累。每次雕花前,他都给模子画底稿,只是寥寥几笔,画个大概,不过,一拿起刻刀,图样就都在他心里装着了。模具上的字或者画都是反着打底稿,因为习惯了反刻字,现在他有时写字都会不经意写反。制作一件饼模,短则两三天,最长需要三个月。闫建平曾经制作过一个直径60多厘米的大团圆模具,由很多人物和龙凤组成,“刻一下就要转一圈,我就围着那个大家伙,一点一点儿地刻了三个月。”木刻生花传承文化孝义传统手工制作月饼模具已有上千年的历史,目前,闫氏月饼脱脱已被列入吕梁市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闫建平被评为吕梁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嫦娥奔月、桃榴相会、龙凤呈祥、五福捧寿、八仙祝寿、年年有余、万事如意……样式繁多、雕花各异的月饼模具直击人眼球。闫建平历数家珍似的一一介绍着,而且还有很多双面刻,饼模从表面上看就是做月饼的工具,但实际上它纹饰丰富,宛如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20多年前,他每天都要从早晨8点学习手艺到半夜,每天对“木”凝神,一刀一刀地凿刻着,雕塑着……细腻的线条、美丽的花纹、惟妙惟肖的形状总是让闫建平煞费苦心,27年的光阴,他从被父亲逼学手艺的17岁少年,成长为手艺纯熟的“老雕刻师”。“每每看到这么多自己亲手制作的月饼脱脱就觉得欣慰不已。”他说。孝义饼模的造型基本以圆形为主,寓意“团圆”,直径在十三厘米左右。后来,除常见的圆形外,又增加了兔子、猴子、桃形,兔型、寿龟、弥勒佛形状等,而福禄寿喜、和谐喜庆、合家团圆、月圆中秋等亦是饼模经久不衰的主题。这些传统饼模装饰图案丰富细致,在极其有限的空间里清晰展现出人物、山水、花草、鸟兽等纹饰,花纹精整灵细,设计巧妙。“满月形的月饼从模具中做出,就像一个特定的文化符号,和十五的圆月一样,象征着团圆、团聚、阖家安康。而那些兔形、寿桃形的模具,以及模具上刻的双鱼、莲子、缠枝花等纹样,也都传达出从古至今人们祈求富贵吉祥、平安团圆的心愿。而我们现在过中秋、吃月饼,也同样祈求着幸福安康。”“这样的月饼模具不仅美丽,有一定的文化内涵,而且很有怀旧情调。”一些购买模具的老顾客很钟意他的手艺,这也常常成为他“继续”下去的理由。此外,闫建平在传承非物质文化时与时俱进,在图案设计上不断推陈出新,还把“孝”“义”文化蕴含其中。闫建平始终坚持用心去制作每一件产品,不仅继承传统,让雕刻工艺大放异彩,呈现出浓厚的古典味,更开拓创新,追求多样化、独特性,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兴趣、爱好,让产品更具市场价值。饼模曾经一度淡出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不过随着近几年DIY休闲活动逐渐兴起,饼模悄悄地回来了。我们可以购买到各种款式新颖或者古色古香的饼模,可以和木雕班的老师学习,亲手雕刻出自己理想中的饼模。当饼模和我们老百姓的生活相融合,它所传承的中华点心文化更具有生命力,它所凝聚的文化价值更具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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