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美院口述历史丨王琦走过漫漫革命路风

                            

王琦先生接受采访时间:年7月

王琦(-),重庆人。年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年在延安鲁艺美术系学习。早年在武汉政治部三厅、重庆文化工作委员会工作,曾在重庆育才学校美术组任教,并当选重庆中国木刻研究会、上海中华全国木刻协会常务理事,香港“人间画会”理事。年以来,历任上海行知艺术学校美术组主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美术研究》、《世界美术》副主编,《版画》、《美术》杂志主编,中国版画家协会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党组书记、副主席。

出版有《王琦版画集》,论著有《艺术形式的探索》、《论外国美术》、《王琦文集》等理论著作,代表作品有《晚归》、《古墙老藤》等。年获“中国新兴版画杰出贡献奖”,年获日本创价学会颁发的“富士美术馆荣誉奖”,年获法国敬业与成就协会颁发的金十字勋章,年获中国文联、中国美术家协会颁发的“中国美术金彩奖终生成就奖”。

到武汉三厅,加入抗战美术洪流

年,王琦在上海美专毕业时

年的夏天,我的老师写信告诉我,郭沫若先生已经从日本回来了,要就任政治部第三厅的厅长,第三厅有个艺术处,艺术处下面有个美术科,很需要人,希望你来参加第三厅的工作。那时候美术科有三十多个人,杭州艺专来的有力群、力扬、卢鸿基、罗工柳,上海美专的有我、丁正献,还有倪贻德的老战友段平右,还有决澜社的人,武昌艺专来的有周令钊,他最年轻。那时候我才20岁,周令钊19岁。除了美术科以外,还有个漫画宣传队。漫画宣传队队长是叶浅予,副队长张乐平,下面有陶谋基、陆志庠、廖冰兄、梁白波。美术科有三十多人,加上漫画宣传队,一共有四十多个人,抗战的美术开始搞起来了。

去延安,到最革命的地方

当时三厅里面也有一些不好的现象,我们认为三厅不是我们的地方,要到最好的地方,最革命的地方去——延安。当时延安刚刚成立了鲁迅艺术学院,很需要人。我在三厅待了四个月,八月写了个辞呈交给田汉。

后来到了延安,罗工柳和杨筠先到了那里,还有我的老同学杨角、张晓非。延安鲁艺第一期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钟惦棐,再一个杨角、张晓非,所以第一期没什么人。第二期人多了,三十几个,彦涵、冯法祀,都是这一期的。在延安住了四个月,接受了革命的教育。在鲁艺学习结束之后,教导主任徐以新就动员大家入党。

毕业的时候我交了入党申请书,交给沙可夫,他希望我留在延安,我没有听他的话,要到重庆去。当时我们有一种错觉,认为艺术要在国统区才能学得到,没想到这个艺术在战斗中、实践中也可以提高。

临走前,我们最好的朋友杨角,在窑洞里一直谈到深夜。杨角说:我希望有两点,第一点争取在国统区解决你的组织问题,入党;第二在国统区办一个美术刊物,新美术,我们这边支持,供你稿子。凌晨五点,杨角站在延安北门外送我,夜色中还在说:王琦呀,别忘了我告诉你的两件事呀。

回重庆,吹响“战斗美术”的号角

年春,冯法祀与王琦在重庆共同编辑《战斗美术》杂志时的合影

一回到重庆,我们马上就办《战斗美术》,有冯法祀、卢鸿基、丁正献、王嘉仁,以及成都的王朝闻、洪毅然,一起搞《战斗美术》。我们每个人掏二十块钱,五个人就掏了一百块钱,一百块钱就可以印一期。《战斗美术》在年4月1日就出版了第一期,这个发刊词我写的,所以我写文章是从《战斗美术》的发刊词开始的。第一期就印了五百份,送到生活书店。

王琦《嘉陵江上》13.5x16.5cm黑白木刻年

到上海,举办抗战八年木刻展

年9月,“抗战八年木刻展”开幕前木刻家前往鲁迅墓献花

年1月3号中国木刻研究会正式成立,我是五个常委之一,还有丁正献、邵恒秋、罗颂清、刘铁华。年10月,“第一届双十全国木刻展”开展览,解放区有几十张作品参加,其中就有古元、彦涵的。古元的作品在这次大出风头,徐悲鸿看见了,写了篇文章《全国木刻展》在《新民晚报》发表,在展览上发现了“中国共产党中之大艺术家古元”。

抗战以后,年木刻协会由重庆迁到上海,到了上海我们就举办了规模盛大的抗战八年木刻展,这是有历史意义的,九百多幅作品,展览在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京沪有十几家报纸出特刊,包括国民党的报纸都出特刊。有一个美国作家爱波斯坦写了一个文章,在美国共产党的刊物《群众与主流》上发表,《中国木刻——作为武器的艺术》,我翻译出来了。

王琦《洪流》17x24.5cm黑白木刻年

到香港,参加人间画会

年11月,“人间画会”部分同志护送毛主席巨幅画像到广州,在爱群酒店门前合影(左起:记者、王琦、麦非、新波、张光宇、黄茅、杨秋人、关山月、戴英浪)

有一批画家就到香港去了,主要是广州的画家,新波、关山月、阳太阳。到香港的美术家在香港华南局的领导下成立了“人间画会”,人间画会表面上是人民团体,实际上是中共华南局文化组领导的一个团体,领导人是夏衍、邵荃麟、冯乃超三个人,所以人间画会是进步团体,党直接领导的。人间画会第一任会长是张光宇,特伟是秘书。

新中国成立了,一百多人在六国饭店开会,表示拥护人民政府,当场推举我起草向中央人民政府致贺电。人间画会画毛主席大像,阳太阳起的稿,大家都认为很好,“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毛泽东在天安门上的讲话,就用这个作题目,分两组,推举张光宇和我两个人当组长。

画完了之后广州解放了。阳太阳带领我们几个人护送大画到广州。大画一护送到广州,第二天广州军管会带了几十个工人挂到爱群酒店一直架到五层楼。

到北京,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创作

年底,我到北京来,一到北京先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创作。人民英雄纪念碑刚刚成立了创作小组,江丰就推荐我参加。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一共有八块,原来是十块,《甲午战争》取消,《延安大生产》取消,经过毛主席周总理审查的时候认为这两幅不要,就保留八块,所以人民英雄纪念碑浮雕一共是八块。那时候江丰和王朝闻商量,要画家参加,八个画家,雕塑家也是八个,画家来起稿,雕塑家来雕。八个画家就是王式廓、董希文、冯法祀、李宗津、我、吴作人、辛莽、彦涵八个,八个画家有六个画家都是中央美院的。雕塑家也是八个,有五个是中央美院的。所以人民英雄纪念碑基本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师搞的,应该可以这样讲。

刘开渠是组长,三个副组长:彦涵、滑田友、张松鹤,两个雕塑家,我们都是组员。

来到中央美术学院,第一次讲大课

年,在李桦寓所接待麦绥莱勒(右二王琦)

年我就调回美院了,就开始讲大课,我在美术学院第一次讲大课就是讲凯绥珂勒惠支,那时候詹建俊、靳尚谊都是学生,在下面听课。我心里没有底,因为我在上海听课的都是小同学,现在有的都是干部啊,有高水平的。我胆子也很大,把讲稿起好了给蔡仪,蔡仪说“我同意这个讲稿”。我走上讲台,一口气讲了三个小时,休息时候,前面的同学就跑过来说,“你讲得很好,材料丰富,观点明确,同学听得很有味道啊。”我就放心了。江丰也来听啊,那是中央美术学院第一次大课,很成功。

我在中央美院两支笔,一支上版画课,一支上美术史课。

王琦《晚归》16cm24cm套色木刻年

王琦《古墙老藤》27x40cm黑白木刻年

王琦先生留影

秦建平赵晶/采访整理

访谈时间:年7月

文章完整版将刊登于年《美术研究》第一期

原标题:《百年美院口述历史丨王琦:走过漫漫革命路风尘仆仆登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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