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工作者发现战国燕、齐的陶文,许多是用私人的玺印印成的。晚清学者的研究,证明印章在战国时代已经通行。两汉的印章,逐渐把阴刻的正字改变为阳文反字,常见于打印的封泥。春秋、战国、秦、汉的石刻文宇,本书第一编和上一章已经谈过。造纸术发明之后,大约公元4世纪前后,发明了湿碑贴纸,用絮包蘸里在碑上捶拓,得出黑地白文的方法。印章打印封泥和捶拓之法,启发了劳动人民,把阴刻正文改为阳刻反文,于是发明了印刷术。印刷术的发明,是中国人对世界文化的伟大贡献之一。
中国封建士大夫,重视文房四宝,记载不厌其详,而轻视百工技术。结果,·使得印刷术这样的伟大发明,连第一手史料记录和实物都十分贫乏。关于印刷术发明的年代间题,不得不靠文献里一两个字的推敲,缺乏比较具体的记载和印刷品的实物。下面,我们按文献记载内容的时代先后,来考查这一伟大发明。
元朝王幼学《资治通鉴纲目集览》卷十二,把《后汉书.张俭传》的“刊章讨捕”一语解释成:“刊章印行之文,如今版榜。”说印刷术起于后汉,即2世纪中叶。李致忠先生《中国古代书籍史》从造纸术已经发明,墨已是常用品,·朝鲜汉墓出土木质印等方面,认为“刊章”即是雕版印刷。日本岛田翰《古文旧书考》卷一,据《颜氏家训·书证篇))’’江南书本”之语说:“北齐时既知雕版矣。”北周武帝灭佛,毁佛像、焚佛经之后,隋文帝发愿布施文,提出:“废像遗经,悉令雕撰。”要继续雕佛像、译佛经。明·陆深、胡应麟都误解雕字为雕版,说:“此印书之始也。”“印书实自隋朝始。”《唐书》、《资治通鉴》、《太平御览》都载唐太宗说《女则})’’足垂后代”。到了明朝邵经邦《弘简录》卷四十六载此事,作“足垂后代,令梓行之”。这就把印刷术的起源,定在庸·贞观十六年(公元年)。唐末.冯赞《云仙散记》卷五引《僧园逸录》说:贞观十九年(公元年)回到长安的玄类,“以回锋纸印普贤像,施于四众(僧、尼、善男、善女),每岁五驮无余”。
这个数量相当大,似乎是印本书与木刻画之始。日本长泽规矩也据日本所藏吐鲁番出土《妙法莲华经》里,有武则天所造的新字,认为是武后时(公6元84年至年)的印刷品。近人孙筑修《中国雕版源流考》说:唐·孙樵得《开元杂报》数十叶,是雕印的。《不列颠百科全书》称《开元杂报》为世界上第一份报纸。北京大学新闻专业资料室有仿制品。清·王颂蔚《藏书纪事诗序》说:印本书起始于唐《开成石经》。以上诸说,除开不足信据的之外,都可以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