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对话一位当代艺术家与敦煌莫高窟

“从哪一个人口密集的城市到这里,都非常遥远。在可以想象的将来,还只能是这样。它因华美而矜持,它因富有而远藏。它执意要让每一个朝圣者,用长途的艰辛来换取报偿。”

——余秋雨《莫高窟》

一千多年前,在漫天黄沙中,在茫茫戈壁中,一群群工匠一下下在石壁上凿出了一个个石窟。一位位雕刻工匠一刀刀雕刻出一座座雕像,一位位画师一笔笔画出美妙绝伦的壁画。一代代人从青丝到白头……

一千年后,一位年轻人从都市来到这里,瞬间被神秘而美妙的莫高窟吸引。他用了四年时间,创造出幅版画,他就是当代艺术家王绮彪。

他第一次来到敦煌时,看到一幅壁画,那幅画像是昨天完成的,因为颜色太鲜艳,画面栩栩如生,给人很强的震撼,但实际上那幅画已存在千年。

给他强烈震撼的还有在一个很小的石窟里看到的一尊佛像。沿着狭窄的甬道进去,突然在光亮的地方,看到一尊大佛。在他看来,在那个十几平方米的洞窟里看到的佛像,给人的感受,一点都不亚于一个高楼大厦。

他长时间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一千多年前的作品依然给人如此强的震撼。他开始思考,作为当代人,如何用自自己的作品传递真实的敦煌。他决心要将石窟中的作品用用木刻的方式进行重新创作。

他要先仔细研究雕像、壁画的内容,然后在一块块木板上进行重新创作。这项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的。木刻就在限定的材料中,寻找可能性。

电影《阿甘正传》中有一句经典叹词:“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做木版画也是如此。每一块木板都是有生命的,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一层层将木板揭开,才知道下面的颜色和纹路。这就为创作增添了很多的不确定性。

木刻版画不是一次成型的,而是要一次次的打磨和加工,这不仅是基于敦煌的内容,也是基于材料和自己的思考。

他从祖先留下的遗产中看到了慈悲、仁义和美,从木板中看到了苍穹,看到了宇宙。他将将自己多年来对敦煌的感受凝聚在一个个抽象而又具体的物体上,从形象到材料的研究,到一刀刀的雕刻。

从整体到局部,甚至到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再到抽象化的理解,不断尝试,不断寻找可能性。

这项工作慢吗?无聊吗?也许吧,但他不这样认为。在读中央美院前,他曾在艺术博物院工作,每天给艺术品编号,这样的工作在被人看来很无聊,但是他却做得很开心,因为经手的艺术品都是自己热爱的,这也在潜移默化中为自己之后的创作积累了灵感。

在中央美院求学期间,一门原本两个星期的课,他用了十三个月的时间来学习。

在漫长的时间里,耐得住寂寞,这何尝不是做很多工作都需要的品质?

他曾背着面包和水,爬莫高窟附近的山,到了山顶俯瞰原来看到的景色,发现原以为的顶峰其实不是顶峰。只有到达一定的高度,才能知道自己原以为的尽头到底是不是尽头。

他走进洞窟时,为先辈们留下的遗产而震撼,走出洞窟,思考到底用什么方式向先辈致敬。

这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这是一个宇宙飞船能将人类送上天的时代。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时代,仍有人在用他人眼中几乎笨拙的方式,表达对先辈留下的文化遗产的敬意,表达自己对美的热爱和探索。

备注:本文基于艺术家王绮彪在“SELF格致论道”讲坛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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