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岁黄永玉首部版画全集面世过日子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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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记者获悉,96岁的黄永玉首部版画全集《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终于面世,该书收入了余幅黄永玉创作于20世纪不同时期的版画作品,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在该书的序言中,黄永玉说,“这是我一辈子刻的木刻,大部分都在这里了,这些木刻板子有如自己一半的历史骸骨,不离不弃地过了九十六年。”

《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

著者:黄永玉

编者:北京画院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独具异彩的“永玉派”版画艺术

说起黄永玉,大家第一印象往往都是浮现出他大巧若拙的画作和老顽童般的性格。近40年来,黄永玉的艺术创作基本以水墨为主,使得大众往往忽视了对其版画的认识。实际上,黄永玉的版画艺术特色鲜明,独具异彩,独开一派,他对于黑白的运用灵活自如,刀法变换,线面俱下,游刃入木,神而明之,其构思、立意新颖绮丽,有感而发且想落天外,画面充满童趣与幽默,形成了清新明朗的意趣和情调。

20世纪30年代,由鲁迅倡导的中国新兴版画运动盛起。少年黄永玉因看到版画家野夫的《怎样研究木刻》一书,开始行动起来。“我年轻时用厚帆布做了个大背囊,装木刻板、木刻工具、喜爱的书籍,还有一块被人当笑话讲的十几斤重的磨刀石”。他讲述那时的自己还不懂得木刻工作的意义,只浅尝到它的快乐和兴奋。

后来,他在文章中写道,“画速写、刻木刻在那时,是一种没有办法、不能不如此的一个美术青年的出路。第一是有人愿意看,报纸杂志发表还可以给一些稿费;第二是材料和工作都方便可行,顷刻能办;第三,为朋友画速写,刻好的木刻印出来送朋友是件有趣的事。”

没有受过科班训练的他,凭着对于生活的敏锐感受力和过人的天资,从为文学作品和报纸杂志做插图这条路开始,创作了大量的版画作品。正是这种源于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使他刻下的每一刀、每一划,都迸发出鲜活而绵延的力量。

木刻是黄永玉艺术的根

20世纪50年代初,黄永玉受邀参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的筹建。而立之年的黄永玉开始尝试在新兴版画的创作与教学中寻找更深层的语言表达:他深入小兴安岭森林,创作了大量森林题材的木刻版画;他还去了一趟云南,在路南县的额勺依村住了两个月,以名为“普支委”的女孩作为阿诗玛的模特,创作出此后享誉画坛的“阿诗玛”形象。

晚年的黄永玉虽然停止了版画创作,但他手中的刻刀促使他养成了从不松懈的习惯,他尝试转向更多艺术语言的探索。正如他在该书的序言中所提到的,“我一辈子本事不大,受正式教育的机会不多。过日子倒是从来不敢苟且、不敢懒惰,怕都是刻木刻养成的习惯。”

此次出版的《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一书,是黄永玉的首部版画作品全集,其亲自甄选了余幅版画作品,题材涉及新中国、新面貌,文学插图,名人肖像,动植物小品,风景及其他六个方面。这些作品通稿高清原色精印,还原了木刻作品的色泽与质感,画作细节纤毫毕现,全面展示黄永玉自成一格的版画艺术风格。

书中还收录了王明明、萧乾、黄新波、臧克家、陈履生等人对该部版画集的缘起,以及对黄永玉版画艺术的创作历程回顾梳理与风格演变分析总结的文章。透过这些作品和文章,我们更能直接感受到“木刻是黄永玉艺术的根,是他视觉体系中的压舱石”这句话的含义。

黄永玉近照

同名展览“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展”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行

北京画院院长王明明在书中的前言里讲述了该书出版的缘由。去年底,他在黄老万荷堂的画室里见到了黑妮为父亲整理出来的一批版画,她说黄老把自己几十年来所创作的木刻原版大都保留着,足足有三百多块。“我非常惊讶,几十年间还能完好地保存这批木刻版画,可见黄老对自身版画艺术的重视。我当时便提议为黄老举办版画展并列入‘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的出版研究计划,老人家欣然接受。”

国家博物馆原副馆长陈履生在书中所收录的《版上春秋:黄永玉先生的版画》一文中,详细回顾了黄永玉的版画创作历程。他在文中说,黄永玉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转向水墨画之后,新的水墨画作品层出不穷,可是,人们依然能够从他的这些水墨画中看到版画的影子。“这是人生第一口奶的哺育,这是难以割断的亲情和血脉。黄永玉先生超越半个世纪的版画春秋作为20世纪中国版画史的一个篇章,既见证了他的历史性贡献,又表现了他人生和艺术发展的独特内容。”

此外,《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一书还附有黄永玉艺术大事记及文献别册,使得该书不仅是其版画成就的全方位展示,还会丰富更多读者对中国现代版画史的认识,促进更多学者的研究,使这批国家文化艺术瑰宝的熠熠光辉得以永续。与该书上市同期,近日,同名展览“入木——黄永玉版画艺术展”也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行,此次展览以黄永玉亲题手记为线索展开,精选其从上世纪40年代起至90年代的版画作品近两百件,勾勒了其“入木八十年”的艺术生涯。

精彩书摘:

永玉属于光明(节选)

萧乾

阳历年前,看到新民主出版公司的两幅永玉的彩色木刻(一幅是《收割》,另一幅是《人民战斗员返里》),我忽然想起今后作家的笔,正如木刻家的刀,要描写、刻画完全不同的对象了:昨日我们画的是黑暗,今日画的是光明;昨日我们描绘的是忧苦、贫匮和恐怖,今后我们将要表达出天亮后人民的欢愉、兴奋和安宁。从色泽上说,昨天是灰暗的,而今天是灿烂的!从情调上说,昨天是低仰的、悲愤的,而今日将是明朗的。永玉那两幅色泽鲜妍,充满了笑脸的木刻,刚好代表了后者。

认识永玉其人的,都知道其性格是喜悦的、明朗的。他来自粗犷而又秀气的湖南,为人活泼、直爽、奔放,又不失孩稚精神。对人世,他的爱多于恨。如果我也是木刻家,我想永玉的像不难刻:一撮零散的头发披在一个圆圆的脑壳上,闪耀在那脑壳上面的是一双永远睁大的眼睛,和一张永远咧笑的嘴。控制着那眼睛和嘴的脑子,成天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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