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张郎郎艺术是照亮生命的光澎湃在线

                            

古人云:“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如今77岁的张郎郎看起来却像一个“老人中的孩童”。他曾经历过最深刻的绝望,也曾感受过人性最真挚的温暖,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他拒绝被悲观腐蚀,在困境中寻找真实和美,坚持以孩童般的纯真去绘画、写作。在理想中最好的时代,张郎郎用艺术的光照亮他人。

艺术家简介

张郎郎,年出生于陕西省延安市,我国知名美术设计家、作家、自由撰稿人。他是共和国国徽设计者、绘画大家张仃之子,母亲陈布文曾是周恩来的机要秘书。年,张郎郎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美术理论系;同年,遭遇了巨大的人生苦难,入狱9年。此后曾担任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教员、院刊编辑;普林斯顿中国学社研究员,华盛顿美国国务院外交学院汉语及中国文化教师等。

雅昌艺术网对话张郎郎

雅昌艺术网:您的人生经历十分坎坷,但画面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纯真,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差?

张郎郎:对一个创作者而言,无论是做绘画还是文学,初衷除了是内心对往事的回顾,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我年少时受过一定的挫折,但后来之所以能回归社会,继续在大学里教书,并没有愤世嫉俗或是充满怨恨,是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如果生存在仇恨中,那你自身也同样会被扭曲。这同样是我想在画里表达的: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人都可以保有当年的纯真,保有最美好的东西。实际上经历十年动乱,重归社会的我们反而变得比监狱外的人更天真,因为在那十年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特别复杂。我今天的性格一方面是环境塑造,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选择。

张郎郎《印象》布面丙烯x75cm年作

张郎郎《心中自有莲花》布面丙烯x75cm年作

雅昌艺术网:您觉得绘画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怎么定义自己的艺术

张郎郎:我觉得每个人对自己的生活,都可以有记录和表达,只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方法。从在央美附中读书起我就喜欢画画,因为它能最直白地表达瞬时的感受。在它还没有上升到逻辑、概念之前,用一种形象的方式固定在画面上,这是文字做不到的。当然我知道很多人画画,混杂了许多使命感和意义在其中,但我不同。从学院毕业后,我从事了很长时间的文字工作,后来觉得还是得回到绘画。因为绘画可以表达文字无法触达的领域,只记录一种感觉,好像儿童的心理状态,而且不同年龄、文化背景的人都可以从中有所感触。

年,张郎郎考入中央美术学院

雅昌艺术网:上世纪80、90年代,绘画风格和潮流已经演变了很多代,您为何没有选择其它绘画语言,而是一直沿着现代而诗意的方式走下来?

张郎郎:现在的风格主要和我的教育背景有关。我是在年起在央美学的画,当时美术的教育体系大概分两种:一是以中央美院为代表,实际上延续的是苏俄美术系统,以写实为主,强调艺术为社会服务的理想。另一个是以中央工艺美院为代表的装饰美术派,他们借用了西方二、三十年代的装饰风格,有大量印象派后期的影子。虽然当时我是在央美上学,但由于住在工艺美院,耳濡目染,加上受到丁绍光等一批工艺美院的画家的影响,就走上现代性的绘画道路,而且这样更适合我的表达习惯。

张郎郎《迷茫》布面丙烯x75cm年作

张郎郎《难忘》布面丙烯、微喷xcm年作

雅昌艺术网:除了丁绍光,还有哪些艺术家对您产生了影响?

张郎郎:受过的影响很多。比如夏加尔,我们的固有印象里夏加尔是一位西方画家,但实际上他是俄国人,受到共产主义的影响,同时他的画有音乐性和强烈的叙事性,这一点我和他很像。还有像法国的卢奥,我喜欢他强烈的色彩和粗犷的线条;莫迪尼亚尼,法国的毕菲,他们的色彩运用、线条和构图都对我有所启发。

年,北京首都机场壁画《哪吒闹海》前,张仃(左)和张郎郎合影

当然我也受父亲张仃很多影响,当年华君武调侃我父亲是“毕加索加城隍庙”,他的画既受西方现代的影响,又回溯中国的民间艺术。从小的耳濡目染,让我也从中国民间艺术汲取了造型、线条的营养,尤其是线条和造型和轮廓和用笔,受益颇多。但是不管你受再多人的影响,最终还是要把他人的化为己用,形成个人风格。

张郎郎《好汉有泪不轻弹有时不弹也得弹》布面丙烯微喷x85cm年作

雅昌艺术网:《好汉有泪不轻弹》这幅画能否为我们解读一下?

张郎郎:这幅画叫“好汉有泪不轻弹”,画的是年轻时经历波折时的心路历程。那个年代的年轻人特别讲究理想主义,但是一腔热血的年轻人一下撞了巨大的南墙,就是一个好汉也不禁潸然泪下,我就是画的一种尴尬的状况。当年形容这种人是“在血水中洗三遍,在强酸中洗三遍,最后用净水洗三遍”,如果是用精致的线条,或是细致的肌理就不符合这种激烈的情感冲突。所以在画的时候,我用了民间木刻版画里类似门神的粗线条,呈现他们情感激荡的人生境遇。

张郎郎《红与黑》布面丙烯微喷xcm年作

雅昌艺术网:还有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红与黑》,您能否为我们解读一下?

张郎郎:《红与黑》实际上我是受王鲁湘一篇文章的影响,他说我父亲这一生一直是在红与黑之间纠结。我说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也有两个纠结,一个是文学和美术的纠结,后来我就发现这个纠结,你可以用另外一种心态将它们融合,所以我写东西也可以用很多画面,在画画的时候也可以有很多寓意。如何把它划分是理论家的事儿,关键是你自己能不能做出来自己喜欢的东西。另外一个纠结就是,我生在延安,一直是红色的家庭背景,你和朋友聊天的时候,你不经意中别人就会觉得,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也没有想要特意回避,这是你降生的家庭,不是你可以选择的。另一方面,我生活的经历又特别坎坷,是一条黑线,所以纠结在一起。但是也可以让它们相处,就把坎坷的经历变成一种财富,把红色的线变成可以推进的正能量。从这个角度说,你的人生实际上也是在画一张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条件,怎么把这些有利和不利的条件,也就是不同的色彩和不同的线条,在一个有效的情况下组装起来,可能就是属于你的一张人生的大画。

雅昌艺术网:和您的父亲那一辈相比,当下艺术的使命和责任有什么变化?

张郎郎:现在美术回到纯粹的表达,不必再承担批判现实的使命。美术之所以称为美术,是要画出美的东西,无论表现主题是怎样的,所画出来都应该是美的,这是我自己对美术的想法。当然我知道当代艺术里玩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没法看,但他有他的理由。从我的角度,我需要美术是令观众舒服的。另一方面,今天的艺术需要找到更加普世的语言,不能单单是一时的风潮,而应该让未来者也能产生共鸣,让更多人的心灵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

年7月,在北京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张郎郎《从心童话》个人画展上讲话

雅昌艺术网:您的画看起来很阳光、纯真,这代表了您对社会、历史和人生怎样的态度?

张郎郎:过去常有人说我们生活在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但实际上好坏完全取决于你如何判断。在我学画之前,我妈就说过一句很中肯的话:“想当艺术家,你得先准备当叫花子”。因为那个年代要吃饱饭都不容易,艺术家生活就更艰苦。但现在对我来说,物质和空间的要求都有保障,可以任意创作,就是最好的时代。而生活在最美好时代的我,创造出来得作品也是阳光的,同时我也希望这阳光也能照亮别人。

张郎郎《丁月印象》布面丙烯微喷75x62cm年作

张郎郎《剔透玲珑》布面丙烯x75cm年作

张郎郎《微光岁月》布面丙烯x75cm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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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对话视频

张郎郎:艺术是照亮生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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