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未雨,可堪回味
凌晨3时的木兰山,估计没有多少人好好打量过。那夜我们在山顶铺了席子,月光如水,凉风劲吹,一只蚊子都没有,简直是仙境的感受。就算没有流星雨可看,木兰山也是夏夜乘凉的好去处。
有位一家四口的女主人,热心地告诉我们英仙座的位置,人应该朝哪个方向躺视。他们带了雄黄粉、充气躺椅,待到小孩兴尽睡饱,就从容下山去了。不只英仙座,他们还追看别的星座的流星雨,是专业的一家子。山顶其他看客,有彪形大汉也有孤独女生,还有支帐篷的、枯坐山石的。没有谁一眼看去就是个诗人,大家共同的特点是安静,唯恐惊散了流星雨。
今年由于阳历的“8·12”正好撞上阴历的“7·15”,月亮又大又圆又亮,说好的流星暴雨完全被月华清辉压制,透不进木兰山上人们的视网膜来。但是仍有极亮的叛逆者飞快划过天际,让发愿一睹风采的人们时不时惊叫赞叹,心意满足。这不成规模的零星,清风明月的良夜,来回公里的夜游,足以让我们不虚此行。
去前我们邀约了几位朋友“一起去看流星雨”,有些嫌路途太远而放弃。我当时心里想,就是要远嘛,越远越好,木兰山都太近了。现在城市灯光强烈,非旷远不能显露苍穹的幽微。不管朋友们怎样的态度,来年我还是会照旧,继续去追逐那妙不可言的光亮。(刘功虎)
青年学者张娟:在中国国家版本馆看见“鲁迅美学”
中国国家版本馆内展出了鲁迅倡导的中国现代木刻运动代表作。记者柯立摄
“将来的光明,必将证明我们不但是文艺上的遗产的保存者,而且也是开拓者和建设者”
——鲁迅,年1月20日
北京,燕山脚下,刚刚落成的中国国家版本馆,用三个大型展览向世人揭开了这一“中华文化种子基因库”的浩瀚阵容。在其中的“版本工艺展”,张娟看见了鲁迅,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鲁迅美学”。
张娟是北京鲁迅博物馆副研究馆员,目前在中国国家版本馆从事展陈、社教工作。她的学术研究方向之一,就是鲁迅的美学思想与实践,在她看来,鲁迅的美学眼光是世界级的。就这一话题,《长江日报》读+专访了张娟。
鲁迅研究青年学者张娟。
《苦闷的象征》照出鲁迅“君子之风”
张娟用她搜集的材料讲了两个鲁迅的“美学”故事。北京鲁迅博物馆藏有《西洋美术史》,丰子恺编,年上海开明书店初版,书面副页有钢笔题字“鲁迅先生惠存锡琛敬赠”。此书现为国家二级文物,保存完好。
这本《西洋美术史》出版于年,没有标明赠书日期,但应该是在刚出版后不久章锡琛赠与鲁迅的。章锡琛时为开明书店编辑,鲁迅定居上海后,他们来往非常密切,并常常互赠书籍。
年,鲁迅翻译日本学者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时,得知丰子恺也正在翻译此书。前者由北新书局作为“未名丛书”出版,后者由商务印书馆作为“文学研究会丛书”出版。因为撞车,鲁迅嘱北新书局将他的译本推迟一段时间上市。
鲁迅比丰子恺大17岁,当时已是成名作家,如此关照令丰子恺十分感动。年,他初次见到鲁迅时带有歉意地说:“早知道你在译,我就不会译了。”鲁迅却说:“哪里,早知道你在译,我也不会译了。其实这没什么关系的,在日本,一册书有五六种译本也不算多呢。”
此后,丰子恺与鲁迅一直保持着友谊,在丰子恺的全部作品中,小说插图是比较少的,而鲁迅小说的插图占了丰子恺小说插图的绝大部分。年,他为鲁迅的《阿Q正传》画了54幅插图,印刷时被日军飞机炸成火海。后来他又重新画了一遍才最终问世。
丰子恺的诞生地在浙江桐乡县石门湾,距鲁迅的家乡绍兴仅一二百公里,清末社会的状况、乡俗、地域风情以及人物的服饰都是他亲眼见过的。所以,丰子恺笔下的鲁迅小说插图更能准确生动地描述鲁迅小说中的情景,丰子恺笔下的阿Q形象,至今仍是经典。
《十竹斋笺谱》引发“美学商战”
前一个故事展示了鲁迅的君子之风,翻印《十竹斋笺谱》的故事则展现了鲁迅犀利精明的一面。
《十竹斋笺谱》是明末木版彩色套印的笺画集,共四卷,崇祯十七年(年)印行,收图幅,是中国传统印刷技术的高峰。年底,鲁迅与郑振铎联手出版了《北平笺谱》之后,马上着手准备翻刻此书。
郑振铎说他二十多年来搜集版画不下千种,对此书特别